圓满
國家國家,婆羅洲是我的家,但不是我的國家,至少那一邊就不是,從來都不是。
「瞧,山的另一邊就是印尼」小時候父親在石隆門指著層疊遠山,那澄清的藍,瞬間就深深烙印在腦里,我是直到多年後才明白山的顏色。印尼是什麼?又沒有大海的阻礙,過去真的就那麼難?
我就偏要用自己的手脚,不靠飛機,不靠客運,親自走过每寸往坤甸的土地。
這次的問題也不缺,先是朋友不敢去,而家人也有意見,最後連妻子都不支持了。因為任性,因為堅持,晨早一張開眼睛却有了答案,一個小時後就在往坤甸的途中了。
坤甸,這古晉人熟悉又害怕的名字,倘若你問,大部分的古晉人會對你說坤甸是很危險,很落後,和道路很壞的地方,却没有多少古晋人会想了解西加里曼丹和古晋百多年来的碰撞和交结,历史总会留下思考的身影,我们注定逃不了彼此。
再問他們去過麼?答案卻往往是「沒有」。
這幾年都在留意坤甸的資料,但網上的資料很是缺乏,連一個像樣的地圖都沒有,谷歌的地圖也不能用,其實從古晉去坤甸的生意人不少,旅遊團去的也多,但像我們二人自駕myvi去的,倒是少見。
婆罗洲是世界第三大岛,雨林的规模,仅次于亚马逊。不高的中央山脈,百年來卻成了死亡诅咒,仿佛越過了界就如走入了無邊炼獄。
六十年代开始印尼独裁总统苏卡诺,不甘砂劳越合组马来西亚,宣布粉碎马来西亚行动,巅峰时期,英国在砂的驻军竟达十万规模,甚至在没有英国国会批准下,把前線推近到印尼境內。但這場只在邊境有限度的戰爭,被稱為大规模冲突,小规模的战争。
后来我们才知道印尼的背后推手就是美国,为的就是军火交易的庞大利润。那时大马是依附在大英帝国之下,英国为了保护他们在大马的利益,与美国在这里交锋,现在看来真是意外。
人類的貪慾和野心,把好好的一個大島,肆意摧残,隔据,以满足殖民主義的预取预求,也徹底改變了我們的命運。到如今,北马南印中间还有个文莱,这火药庫,还能易了嗎?
但我們何曾忘記,我們是喝著同樣的水,住在同一片土地的孩子,雖然我們沒有怒吼,我們也沒有流淚,只是在夜深人靜時,我們都曾看見心裡那一塊的缺角。
進出印尼
大马通往边境的道路还是好的。 |
雖然砂勞越與加里曼丹的邊界連綿千里,但官方只有一個能相通的口岸,馬來西亞口岸稱為Tebedu、印尼則是叫 Entikong。Tebedu離古晉要一百公里,一個多小時後我們就到達了。
可惜無法從石隆門的西里京過去坤甸,否則就可以省下一半的路程。路倒是有的,就是沒口岸,你過了去就是非法入境。
然而,還是有人敢過去,通常是找當地人帶路,还要給些錢,西里京附近還有很多所谓老鼠路的走私通道,而印尼的非法勞工,只要在深山內徒步十六小時,就能偷渡到古晉打工。
砂勞越印尼的邊界,與最近發生入侵事件的菲律賓沙巴邊界,都是任人來去,只要你真的想要。當真出大事了,政府的高官们会向人民說:「沒想到」。 哪天大马给轰炸了,我们也一定会听到他们说:「沒想到」,如果你我还没死的话。
抵达大马口岸 |
大馬口岸不知怎的就快速通過了,總之我們給查了護照就被放行,到了印尼口岸卻是文件不齊,我們在沒有汽車通行文件下就貿然進入印尼,其實是可以被扣留的,幸好他們很友善,笑著要我們打回Tebedu,就這樣我們幾分鐘之內就進出印尼,完成人生第一次的印尼行。
马印双方的界线,中间就是三不管地带,杀人劫货啥都行。 |
踏进印尼,没来由的忧伤起来。 |
印尼路税 |
其实我們需要在Tebedu 各取得JPJ,Kastam 和Polis的批准才能出境,這些文件到了Entikong後又得在印尼的Polis,JPJ,Kastam办手续,付路税費RM 20,polis 手續費RM7, 保險RM60,但都沒給發票,我們一聲都不敢吭,當成學費交上去。
來回奔波十幾倘政府部門下,又遇到印尼官員一天五次的禱告時間,我們在口岸搞了將近一小時才得以再次上路,好在加里曼丹的時間比古晉慢一小時。
五十年前這可是你死我活的地方。
1966年,战争导致苏卡诺被推翻政权后,沙劳越才得到短暂的安宁,但已经是五年后了。听长辈说,那时在西里京边界,印尼有个很出名的战士,不管身中多少枪,他就是不死,连凶狠出名的库卡兵都怕了他,最后英国人听了巫师的建议,用了沾上童子尿的子弹才枪杀死了他。
马印边界不久又成了俗称山老鼠的共产党游击队的巢穴。那时见到共产党是格杀勿论的,有个长辈的朋友,无辜的正在修理屋顶,库卡兵一到,来不及下来,就像槍殺猴子般被射下屋頂。
小时候最常听得就是某某人的阿姨,叔叔,做山老鼠被送回中国,之后就不能回來了。那时觉得奇怪,为什么大人一谈起山老鼠总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山老鼠這麼大只?直到八十年代初,遣送回中国的事情还时有听闻,而沙劳越的共产党則坚持到了1990年才全部缴械走出森林。
從Entikong到下一個城鎮Sosok要100km,用了我們兩小時來通過,雖然還是柏油路,但每隔一段路就出現大大小小的坑洞,加上人生地不熟,車速很難提的起來,到後來我發覺在那裡每半小時都是駕五十公里左右,屢試不爽。
一过口岸,景色立时就变了。 |
到了Sosok後有三支岔路,向東是通往Sanggau的路,而去坤甸我們有兩條道路可選。往南的是新開的近路,只需150公里就到坤甸,但有33公里的越野路,而向西的Ngabang路況良好,但要多走75公里,而且多是蜿蜒的山路。
坤甸的罗里都长这个样 |
长途客运,要坐十多小时。 |
难以想象内里的情况 |
而大部分的人都會在sosok 休整和午餐。我們找來一間看似最豪华的餐廳坐下來。因为知道那里的饮用水很不清洁,我们只敢吃煮熟的食物和罐装汽水,在坤甸,外地旅客是很常鬧肚子的。
买的是快餐,很辣。 |
别搞错,这可是茶 |
马都不跑的路
泥路里都是坑坑洼洼,為了防止泥路更加糜爛,又鋪上些大大尖尖的石頭,一路上戰戰兢兢的左彎右拐,除了害怕車子底盤被刮傷,更怕爆胎,而一段又一段的爛泥路老是沒完沒了,硬是走了33公里,用了一小時半的時間才安全通過這場跟大自然角力的越野,回來後輪胎校正卻移位了,可知有多恐怖。
尾段有个岔路,直走是到Tayan。我们拐去右边往坤甸的路。Tayan不是马来名,而是中文地名,指的就是戴燕国的戴燕,但沒有四輪驅動甭想通過那裡。
十八世纪时,戴燕国在兰芳国的东方成立了共和国,和兰芳国一样是属于大清的藩属,想不到现在还保留了名字。我想倘若荷兰没有殖民,现在的西加里曼丹还是中国的。
但比起北方,南婆羅洲的華人苦難多了。不論先前的荷蘭的殖民,還是後來的印尼獨立戰爭,到最近的排華事件,都是以流血告終。
这车载的是水,水里有黑非洲鱼,后来有一只跳出来我们才知道。 |
这些路还算好,很多地方是晃到无法拍照 |
就在太陽将要西沉时,路況陡然一新,新鋪的柏油路,還黑的發亮,因為最顧忌在陌生道路黑夜長途駕駛,心,急了起來。以90公里時速奔向最後的100公里路,一路向西追逐落日的餘暉,頑固的不許太陽下山,在離開Sosok三小時半後終於在大馬時間晚上8點時抵達坤甸。
这路就像在天堂 |
短短的350公里,從早上11點出發,居然要花個九小時,比起八年前我第一次只身來回古晉到美里的1600公里的二十多小時,坤甸這段路少了長途駕駛的快感和寧靜,多了分緊張和不安。還以為一路都是荒野,結果路邊的居民和來往車輛都多的令人訝異,不時還有三五歲的小孩奔在路邊,道路也比大馬來的狹窄,都需要我的高度專注,而我喜歡利用長途駕駛時來放鬆,這次卻發覺很難辦得到。
誰說坤甸不好?
坤甸由丫型的kapuas河和landak河,分成東南西北坤甸,市中心就在南坤甸,其實到了市區你就是身在南半球了。
有趣的是他們與古晉人一樣,都稱市區為巴刹,想起二十年去KL市區時也常說去巴刹,公交上的車掌聽了都一愣。現在終於遇到了同道,暗暗莞爾,倒不知是誰影響誰的?
昆甸在18世纪时曾是兰芳国首都,是拥有三万人口的大镇,在那时古晋不过是一千人的乡村。兰芳共和国立国110年,比现在的大马久多一倍。兰芳国被荷兰人灭国后,有些逃到马来半岛,新加坡前总理李光耀的祖先就是兰芳人。
而有一支人从三发越过了西部山脉走到了古晋郊区的石隆门,而他们的首领就是后来在古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刘善邦。
刘善邦是第一代居住在石隆门的客家人,他们控制了整个石隆门,就只差没立国,直到英国人来后才被屠杀殆尽。但我看多少有幸存下来的人,他们后来才从家乡又引进了更多的同鄉,到今天,石隆門都還是客家人的天下,但早已开枝散叶,不知繁衍了多少代。
加里曼丹很经典的铁桥 |
Kapuas河,婆罗洲最大的河流。 |
雖說印尼是世界第四大人口國,但萬沒料道,坤甸這樣一個邊陲城市,也是萬頭鑽動,不輸京沪,
雖然資料上它的人口與古晉差不多。
只是房屋破敗,就算在市區,除了有限的地方,很多都還需要整修,街邊不要說人行道,連草地都沒,店屋外的一片黃沙土就是他們的停車格,其實也好,就合那些喜歡違規停在商店前,和無視停車位的古晉人,真心勸你們移民去坤甸,准沒罰單。
坤甸雖不先進,但人家文明化的程度可比大馬強。你不止不會聽到喇叭聲,領頭的車子看到前方有車子駛來,還會開右信號燈警示後面要超車的車輛,結果一路都是開著右信號燈的車子。
當你要停發車,不知那裡就會有人自動跑出來幫你指揮交通,卻從來沒向我要過錢。因為沒有水供,很多廁所都沒得抽水,但比大馬還是清潔多了。我相信,如果我在街上被人打劫,一定有人站出來的。
只是機車好多,左穿右插,還是危險的。
坤甸Taxi都是kancil,不过人家牌子可是Daihatsu。 |
到处都是这样贩卖汽油 |
唉。。。。 |
正心煩間,停車抓住一位華人女士就問,哪知她說可以親自帶我們去酒店,我們到了後她還自己走回去,雖只有一兩百米的距離,但如此厚恩,深深感動我們。
有了那次良好的經驗,之後我們就常常問路,坤甸的路標的不清楚,路名與地圖上的往往不同,很多岔路也沒路牌。但大家很友善,不必像在中國那樣擔心面對黑臉和騙子。
离开先进和高度自动化的都市,我们不需要帮忙的日子已不再,在坤甸,人与人反而更加亲近。在那裡我沒有看到低頭族,連戴眼鏡的人都幾乎沒有,每晚看著在路邊小攤子喝茶聊天的人群,我慕然醒悟我所失去的曾經,那有血有肉有靈魂的生活。城市化帶給人類的是災難還是幸福?我們又有沒有勇氣選擇放棄?
失落的二十年
這次我們入住的三星酒店Transera,最便宜的房間都要價RM120,基本坤甸的三星酒店都在這價錢上下,我在深圳黃金地帶住的三星連鎖酒店還比它便宜和宽大,再去超市,一粒雞蛋是RM四毛多,一個小apam balik RM一塊二,路边摊的果条汤,鱼粥也要RM四块半,但我不认为是坤甸的物價高昂,是大馬在經過97金融危機後,早已大不如前,馬幣現在到哪兒都沒以前那麼好使。
仓促定下的房间,性價比不甚高 |
房间小,parking更少,又在暗巷内 |
房间居然没有窗门 |
酒店座落于繁華的Jln gajah mata,一到夜晚就是小吃一條街,靠近KFC一帶尤為熱鬧,無他,就是中餐多。印尼的食物來去都是那幾樣,所以只要是華人經營的,生意都火紅的很。不止路邊攤,漆黑的小巷內還有華人熱炒店,都是人滿為患。
但那裡大部分的食物都沒標價,有些索性連菜單都沒,我們還能以馬來語溝通,但對外國背包客来说,確是個麻煩事儿。
在8楼天台的sky Terrance 晚餐,有很好的city view |
这餐9万多RP,RM30多,酒店的Gov Tax可是21% |
坤甸华人占有30多百分比,但我看到的华人不多。市区华人大多是潮州人,碰巧我也是潮州人,点菜时尽量少说,他们都没看出我是外国人。
他們賣的潮州小吃,說的潮州話,我看比古晉更正宗,最令我驚奇的是,坤甸居然也能看到賣燒米的,古晉燒米的來源一直讓西馬人很奇怪,古晉人也不懂,書本里,電視上,食家們侃侃而談,都認為源自廣東的燒賣,真是大廖。
酒店附送的早餐还不错 |
他们把我们平常吃的糕点都做的很精致 |
每一餐都少不了Ayam Penyet |
燒米其實是潮州話的諧音,在潮州本土是叫作小米或肖米,不論是燒,肖還是小,在潮州話里都是同音。古晉的燒米二字,看似簡單,百年來仍能在燒賣聲中伫立直今,可不是易事。
對比下哥羅面的命運就悲慘的多,就是乾撈面嘛,但真正的老古晉,其實只稱它為乾面。再看下汕頭的愛西乾面,不正是古晉鮮料面的翻版嗎?連潮州正宗的鹹水粿在古晉都叫成了水粿,因而坤甸燒米的存在就更顯得珍貴了。
印尼lansat出名甜, 1kg 1.3万RP,慢慢換算吧 :) |
如果再看大馬各類中文譯音,人民會堂變成民眾會堂,客運變成巴士,当全世界都稱海監船,我們卻叫海港局巡邏艇,更遑論那些不堪入目的地名和人名,而我們教育部那些腐儒還在计较著塞車和堵車的分别,把中文搞得烏煙瘴氣。
坤甸市區只有很少的中文字,就算有也是手寫字,印製成招牌後很有些味道,看到最多的就是孔教二字。
印尼經歷了排華事件後,中文教育放鬆許多,現在連中文報都有了。在商場內看見幾個華裔家庭在集餐,講的卻是印尼話,怎麼看都覺的怪怪。
正午没影子
我不是个喜欢去旅游景点的人,但哪能不去最著名的赤道纪念碑,享受着脚踏南北半球的快感,最不可思议的居然是免入场费!
这四根盐木现在可是天价了 |
零纬度的神奇,正午没有影子的地方。 |
1949年时的模样,还在餐风露宿。 |
昆甸唯一和最大间的霸级市场:Ayani Mall
全坤甸最好的道路就在这里 |
到处都是豪华车,谁说坤甸很穷? |
坤甸居然有Carrefour,不来古晋,抵你被Aeon吃掉 |
在Mall里的Food Court 吃午餐。
Bakso fried mee RM9,别看辣椒颜色怪怪,辣死人的 |
Rasa Ria 刨冰 RM4 |
隔壁吃的,又是Ayam penyet == |
疑是天上来,不識人間事。
回途時我們不消考慮就選擇走遠路,全程420公里,儘管聽說要多走兩小時。向北在开了50公里到達Sg.Pingyu的岔口後我們往東走Ngabang路,這裡其實離三口洋也不過是100公里,而到Sosok還要170公里。
一路上路況極好, 田園處處,翠衫鳥林,時而彎曲,時而康莊,偶爾有條小溪,大人帶著小孩就在洗澡,黃牛有時會站在路旁和我打招呼,这边厢光著屁股的小孩卻在草叢里抓着草蜢。
望着車窗外一戶戶人家飛逝流過,突然就覺得愛上了,知道一輩子也不能忘記,這片清淨自然,與世無爭的大地。
也許有一天這裡就是我最後的歸宿。
兩小時後車子把我們帶到了一間天主教堂,離Sosok還有70公里。你不會想到在這荒山野嶺中,教堂規模居然不小,雖然沒有華麗的裝潢,卻是我和妻一生中到過的最美教堂。正好隔天是復活節,附近的中學生都在,當聖潔的歌聲響起,純淨如深山里的淌淌流水,而我們,早醉了。
妻突然覺得他們跟古晉人看来沒兩樣。找了位女學生來問,原来他們是達雅人,住在附近的鄉村,因為離古晉近,穿著都是古晉來的,難怪不像印尼人。
發覺特喜歡看他們,活力四射的肌肤,真实的面孔,紧绷而富有弹性,青春气息逼人而来。很像二十年前的自己,不像現在大馬的年輕女孩,不是假剪毛就是假眼瞳,走在街上看去都是一模一样的假娃娃,就差沒貼上中國義烏出品,型號女十萬八千號。
千钧一发
中午12点半过了Sosok后,因为知道路况,所以一路以80公里向马来西亚飞奔,離開只有三天,如今就要踏入馬來西亞了,我們却很開心,也是異事。
在离马来西亚大约50公里时,突见远处有人群集聚,不下七,八人,路中还摆了两个大轮胎。当时只有我们一辆车子,前方還有一架机车。他们放过机车,却对着我们摇手示意。
在离马来西亚大约50公里时,突见远处有人群集聚,不下七,八人,路中还摆了两个大轮胎。当时只有我们一辆车子,前方還有一架机车。他们放过机车,却对着我们摇手示意。
逼近时我看准路向,反而尽量踩油门,S型而过。耳里传来他们的大呼小叫,我们却早已远去。
以前就常聽說這事,還真給遇著,我们去坤甸时没看到他们,那天可能因为是周末,那里又靠近古晋,光天化日就想勒索来往的商旅。其实那时我已做好准备,就算有人挡在路中央,也只能照撞。
我们七点半从酒店出发,到达Entikong时才两点一刻,中途还休息了一小时。我们走Ngabang路也不过多走一个小时,那烂泥路可不走了。
后记
在坤甸雖然是短短的三天,所穫却甚豐,對於神秘的另一端終於有了個底。回來後每當思起和我有着一樣面孔的當地潮州人,就无法不感激載著父親從汕頭開來的船只是停靠在古晉而不是坤甸。但看著坤甸展現的竞争力,人潮和物價,亦不能不為大馬的未來感到擔憂。
只是環遊中西加里曼丹的念頭卻已悄然萌生。